【全职/叶黄】《南北枝》（一）
现代架空。
摸个鱼，估计很快就写完了。
设定雷，希望大家看完别挂我（。）
《南北枝》
（一）
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只是依然习惯不了，叶修皱着眉看了看走在前面几步的陶轩和其他几个合作商的老板，来之前他几番推辞不过，只好一起跟过来。谈生意的酒桌上不喝酒已经足够扫兴，若是之后的助兴节目还不参加，说不好一晚上有几单生意要黄。走在前面的陶轩转过头来给叶修递了个颜色，后者不耐烦的给自己点了根烟，一步迈进灯光昏暗的包厢。
谁手底下都有几个眼色满分的下属，刚一落座酒水上齐，就有领班带着男男女女一行人鱼贯而入。叶修和陶轩是生客，余下的老板倒是一副见了熟人的模样，很快进来的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已经贴了上去，嘴上开着“哥哥怎么好久不来了”的玩笑。最后余下两个却是一男一女，陶轩一手搂着姑娘的腰，一手拍拍叶修的腿，低声说道：“特意给你安排的。”
叶修实在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感谢谁的好意，盛着苏打水的杯子被他举起来晃了晃，就算应了这个强塞的人情。杯子放回原处，他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受不了冲进鼻子的香水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特意安排”来的男生就在这时候顺势挨着他坐下，熟练的给他递了根烟。
“我叫小天。”男生自报了家门，见叶修没什么反应，又道：“大哥不喝酒啊？”男生穿的比那些姑娘看上去实在得体不少，虽然上衣的领子低是低了些。他扫了一眼叶修杯中液体里浮动的气泡，见叶修把烟叼起，又十分及时的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了。
“不喝。”叶修实在拿不出兴致和他聊骚，惜字如金的回了一句，埋头吸了几口烟。
“大哥第一次来？”自称小天的男生见叶修是这副态度，也就知道了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干这行什么样的客人都能遇上，叶修这种是最容易应付的。他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叶修的杯子一下，“我先敬大哥一杯吧。”话音刚落就一饮而尽，末了还亮了一下杯底。
人都说洋酒的劲头最猛，叶修看清方才对方拿起的酒瓶之后心里一惊，果不其然“小天”的眼神里很快就让染上了两分醉意，不过看得出他酒量很好，这点估计也只是习惯性的助个兴。叶修看他年纪不大，上来也没什么出格的言语举动，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就索性往后一靠，打算和他聊聊天。
“你看着年纪不大。”叶修借着包厢里颜色暧昧的灯光艰难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不得不说五官都长得好，听口音也是南方那边的味道。
“年纪大的就干不成了。”小天转了转手腕，伸手又要去摸酒杯，被叶修给拦下了，“我又不喝，你就不用了，给自己倒杯可乐也行。”他说完看到小天有些犹豫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客人的酒水消费，都是计算提成的，叶修叼着烟含混的说了一句，“我给忘了。”说完一抬手，示意门边的服务生上两瓶酒，完事后对小天说道：“给他们喝吧，就算我的。”
“大哥你其实不用这样。”小天没想到这位客人的观察力这么敏锐，还这么照顾人，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是自己使了手段似的，虽然这本来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他放下酒杯，拿了只干净杯子，按照叶修说的，倒了两杯可乐。
“你们管所有人都叫大哥？”叶修抽烟抽的凶，很快一根烟就快要结束，他把烟头按灭在小天端到眼前的烟灰缸里，有些不自在的对他说了声“谢谢”，随后又道：“我姓叶。”
“好，那就是叶哥了。”小天给叶修递了第二根软中华，他看了看和两人坐的位置有一段距离的其它人，半晌把视线移回叶修身上。
“头回见到来这里还这么心事重重的。”他喝了口可乐，只觉得再来两杯，最初那杯酒的酒劲差不多就能过了，“叶哥不介意的话，把我当个树洞。”
叶修看了他一眼，男生的刘海有点太长了，半遮半掩住眼睛。叶修觉得他换个清爽点的造型会比现在这幅样子好看不少，这些话当然只会在心里过一遍。
“生意上的事，没什么可说的。”并不是不能说，陶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唱起了歌，现在包厢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叶修他们几乎要把脑袋凑到一起才能听到对方说的话了。不是怕旁人听到，只是叶修没有想不开到给自己添堵，把心烦的事再抖落一遍。
他弹了弹烟灰，看向小天，“为什么干这个？缺钱么？”
这当然不是个体面的行当，陪酒陪笑，被问话的人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常有客人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关怀他们这些人“沦落至此”的原因，见的多了，连答案都变得公式化。可不知道是不是叶修全程都显得过于漫不经心，“小天”对他没有反感的情绪，便也收起了惯常打发人的那种语气。
“想趁年轻赚两年快钱，存点积蓄。”他说的是实话，没想到的是叶修反问他，“存钱回去念书么？”黄少天看着年纪太小了，叶修几乎要怀疑这家店招了未成年当噱头。
“那样也太天真了，何况我早过了念书的年龄，让我去考大学也考不上啊。”“小天”冲叶修笑了笑，他端着可乐说这些话的时候，叶修有片刻都不觉得自己身在风月场上了。“家里需要钱，等差不多了，就找个正经干净的工作。”
按理说他实在不应该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客人说太多，两人窝在角落里，时不时有人招呼叶修去唱歌，都被叶修推辞了，那些人也不恼，只用别有深意的眼神在他和叶修身上来回过几眼，就笑着作罢了。可他也没办法不对叶修有些好感，一起坐了这么久都没动手动脚的客人快要算是稀有动物，没出台的时候他们在休息室，可以就着这种客人打趣很久。
何况，叶修看起来有些太落寞了，和这里的整个气氛，乃至和同他一道前来的所有其他人都格格不入。
慢慢的，叶修发现“小天”的话多起来了，大约是丢掉了应付寻常客人的聊天套路，他们甚至像是刚刚认识并且颇为投缘的朋友了。“小天”实在是很活泼，话多起来之后，连带眉眼都生动起来，他们小孩似的在包厢的角落里喝可乐吃果盘，叶修再去拿烟的时候，“小天”居然还劝他别抽那么多。
“烟灰缸都快满了，有什么事至于这么发愁？我觉得烟这东西一天一包就顶天了，没看包装上写着呢，吸烟有害健康。”说完他塞给叶修几颗葡萄，“吃点甜的，转移注意力。”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葡萄，叶修都快要被他逗笑了，谁能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被看着戒烟呢。
一行人并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意思，折腾到快十二点也就预备散了，临走前叶修给“小天”塞了一千的小费，收了钱，“小天”像是拿不准主意，又忍不住试一试的掏出手机，试探的问道：“叶哥方不方便加个微信？”说完又补充道：“我们有任务，就当帮我个忙吧。”
一句条件反射般的拒绝都滚到了嘴边，却被叶修生生咽了回去。理智告诉他没有必要答应这个请求，等他和陶轩摊开讲明白，说不定拆了伙，自己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消费了。可他还是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填备注的时候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天啊。”
“我是说真名。”叶修的手指停在输入之前的动作上，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黄少天，少年的少，天空的天。”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