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黄】《晴江》43
大黄小叶，架空养成。
前篇见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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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一时间打哈欠的有之，伸懒腰的有之，迫不及待开始收拾卷子与文具的有之，方才还静的落针可闻的空间里被喧哗充满。这其中当然还有沉得住气的，比如叶修还端坐在位置上，和隔着一个过道的黄丹阳争论一道数学题。叶修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正飞速旋转的签字笔，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从面前填满验算过程的演草纸上移开，又再次被黄丹阳说的话给扯回来。
“我的过程绝对没错，你自己看，我明天绝对要去找老高把这两分分找回来！”黄丹阳洋洋洒洒的写完了半张纸，一摔笔一拍纸，示意叶修回神。今天上课讲评中考三模的试卷，老高就是叶修他们班现在的数学老师，是个裤腰带都快兜不住啤酒肚的老男人。他课讲的不错，唯一有个缺点就是重男轻女，好像觉得女生天生就学不好理科似的，而好巧不巧班里数学成绩数一数二的女生是黄丹阳这个倔脾气，她三天两头给老高“找茬”。今天卷子发下来，黄丹阳发现自己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被扣了过程分，区区两分，却直接影响了她的总分名次，直接跌出了前十。所以这姑娘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老高死磕到底，并坚信自己的过程虽然和标准答案不同，但绝对经得起推敲。
叶修停下了转笔的手，笔尖停住，在纸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点。紧接着他扔掉了这支笔，从笔盒里拿出一支红笔拔掉了笔盖。他什么也没说，只用红笔在黄丹阳验算过程的某一个步骤处圈了个圈，引出一根线，在线的另一头写了两步，之后推到了黄丹阳面前。
黄丹阳看了看，十分怀疑的撇了一眼叶修，又不甘心的自己推了一遍，最后怏怏的趴到了桌子上。
“靠……我认栽还不行吗？”
转眼间，距离林曼出国已经两年多了。座位几经调换，黄丹阳也早已不是叶修的同位。当年比他高一界的刘小胖由于最后一年的奋发图强，结局居然烂泥挂上高墙的考进了江城七中，七中在江城诸多高中里算是不上不下规规矩矩的一个，出成绩的那天刘总乐得和他儿子已经保送清华北大一样，通过黄少天给叶修砸了个大礼，一台配置特别高，在叶修眼里快赶得上天价的台式电脑。而总是时刻把当一个合格的小弟作为自己毕生追求的夏冬瓜夏晓忠，在读书这事上居然也很有鞍前马后的天赋，跟着刘朗先是打架摸鱼，后来又到背书刷题，也上了普高。余下一个存在感最低的张群，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他身高足够，形象捯饬捯饬也凑合，中考那年通过了职高航空专业的面试，现在已经是预备空少了。
至于林曼……叶修在黄丹阳有气无力砸桌子的背景音里看了一眼她挂在书桌旁边的书包，上面一个毛绒兔子的挂件，听说是国外很火的牌子，前阵子林曼寄来的包裹里放了一只，说自己也有一只一样的。她和黄丹阳的关系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远隔万里而减弱分毫，听说还偷偷打听过叶修有没有新的女朋友。叶修也保持着同她的联系，隔三差五的发点年年的照片和小视频，林曼在国外的家里又养了一只狗，也是去收留所领养的流浪狗，左看右看，叶修都觉得可能天下的田园犬面相都差不多，透着一股子好养活的朴实。
眼睛里瞟过兔子，脑海里掠过大狗，叶修再次神游了一圈回来，曲起食指敲了敲黄丹阳的桌子，短发的女生挣扎着爬起来，用万念俱灰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数学卷子，好像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这时候叶修悠悠的发了话，“你这道题的两分是铁定找不回来了，不过我之前看了一圈，有个地方老高的确批错了。”说完他把答题纸一番，在黄丹阳欣喜若狂的注视下，用红笔在某道题的某一个步骤上点了点，这是卷面，由不得他乱涂乱画，“这个地方的这种做法，老高讲过，我怀疑这道题可能不是他批的，所以没给分。”这是个黄丹阳都没发现的细节，她执着于另一道题，是因为考试的时候她同样是写了大半张纸才做出来，所以尤为关注一点。
她嘴上没封口，眼看就要谢谢叶修八辈祖宗，叶修摆摆手表示自己的祖宗没啥可谢的。三两下收拾了书包，叶修刚想拉上拉链，发现书包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开始闪光。他拨开碍事的书本卷子，在最里面的夹层里扒拉出了还没解开静音模式的手机。
黄少天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车上，车停在加油站里，今天是他难得没有饭局的一天，可总还要通过别的方法跑关系。一天几乎转了全城，送出去几个万字为单位的红包。叶修已经在魏琛爸妈家里住了快一个星期，期间黄少天让宋晓开车带着叶修回家取过一次东西，而他和叶修一面都没有见上。不过他告诉自己每天再忙也要打个电话，这个约定七天里也只履行了四天，因为剩下三天黄少天喝断片儿了。
电话接起，叶修那边听着特别安静，黄少天就问了一句，“你还在学校？”说到学校，忙得快忘了自己姓什么的黄少天突然想起一个事，猛地一抬头，“对了，你们是不是快三模了？”叶修看着书包里一叠三模考试卷，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黄少天的混乱记忆，“上周考完了，已经出成绩了。”
“什么？什么时候出的？怎么没告诉我？”黄少天看了眼车上显示屏的日期，皱着眉头发现好像的确过了之前叶修说过的考试时间，他头疼的往后靠了靠，发现酒精会把人变傻的理论应该是真的。
“就今天，刚出，有几科卷子还没发，不过总分下来了。”叶修的成绩很是稳定，从初一到初三，薄弱的科目已经跟上来，强势的科目依旧稳坐宝位。临近中考，这类尖子生的家长大都比学生还紧张，怕有什么突发状况惹得孩子发挥失常。可蓝雨偏偏在这个当口出了事，黄少天顾不上叶修，叶修并不怪他。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成绩那么容易被影响，作为一个一年级就敢离家出走的“社会青年”，没什么可以让他动摇。
“让我猜猜……”黄少天的声音拖出长调，叶修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每一次黄少天都会问叶修的成绩，无论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无论是多了十分还是少了五分，到了黄少天那里都好像是中了头彩似的高兴，变换着足够充足得词汇库把叶修夸成一朵花。
“年级第五？”
叶修被他勾的，居然语气里也难得有了点得意，“第三。”
电话那边黄少天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我去！你说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按理说我和你吃的也差不多啊，怎么我考不了年级第三呢？真的太厉害了。”
之前几次打电话，黄少天的语气都好像是强打着精神，再刻意营造的氛围也掩盖不住实际的倦意，只有这回叶修觉得黄少天是真的高兴。从小到大所有的老师都夸叶修，聪明还用功，是个懂得学习是对自己负责的好孩子。唯独叶修知道，实际上他一点不把自己当回事，他能做的不多，拿得出手的只有成绩，是可以给黄少天看的成果，是靠他自己争取来的“宝物”。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黄少天从来没有要求过叶修好好学习，只想他平安长大，另一边，叶修觉得好好学习是唯一可以回报黄少天的事，所以他做的十二分的刻苦。
叶修心思动了动，对黄少天说：“哥，模考卷需要家长签字，今天晚上我能回家么？”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