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黄】《新欢旧爱》
※520和521都没赶上（泪
《新欢旧爱》
黄少天掏出根烟，转身问叶修借火，他说他抽得少，瘾不大，一包抽半个月，还经常忘带打火机。叶修递上他街边小卖铺五毛一个的塑料制品，玫瑰红色的，十分乍眼。火蹭地一下窜起来，点烟的时候两人因此凑得很近，近的黄少天闻到叶修身上SIX GOD清新的香味儿。玻璃瓶装的那种香型，复古。
“工作挺累的？”叶修继续抽他自己剩下的半根烟，站的地方是个街尾的三角地，往前走就是黄少天住的酒店，往后走，就是叶修住的小区。要不是这么近，也不能在叶修下楼买烟的时候碰上。
“和以前差不多。”黄少天见叶修的眼神往酒店那边儿瞄，又说一句，“房间是我订的，你假期肯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离得近你方便。”
“怪不得这次来之前提前通知，不搞地下工作了。”叶修说的是前几天黄少天打来的电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搞什么肉麻的把戏，通讯录里一直存的是“黄少天”三个字，那天他正在电脑上看错过的一场比赛，特邀解说嘉宾是退役多年、贴着话唠标签的大神选手，重播没结束，手机就开始震动，沿着桌沿往边上滑。
分手后没断联系是不假，不过也仅止于网上群里偶尔点到为止的问候。电话这回是头一遭。
他接起来，清了好几下嗓子，话筒另一端黄少天说，老叶我过几天去B市出差有空……见一面？叶修按按跳了一天的眼皮，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眼一起跳难道预示着这方面的神转折？好，都有空，我闲得很你知道的。黄少天应了一声，拜拜，挂电话。
叶修继续吃面，叉子戳漂浮的半截香肠，屡试未果。脖子上被蚊子咬的包突然痒起来，他抓起桌子上的花露水一通狂洒，呛的熏眼睛。
可是黄少天没说哪一天到也没说什么时候见约在哪里吃些啥。
现在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叶修怀疑黄少天是给自己赌了一把，偶遇了，那就继续。没遇，就借口有事没来，跑路。
他捏着裤子兜里的烟盒，庆幸自己为了买它下的这趟楼。
“晚饭吃了么？”虽说已经快九点，但他知道黄少天就算吃也是酒局，没落多少实在的在胃里。
果不其然。“光喝了，哪顾得上吃。”看他弹了一下烟灰，似乎没兴致继续抽了，就那么夹着。路灯底下，黄黝黝的光晕里，他不再掩饰的疲态让叶修看的明白。
“叫两个菜，回家吃吧。”话一出口，都是一愣，怎么就说的那么顺嘴的，回家回家，回谁的家呢？
“走吧。”黄少天点点头，惊讶归惊讶，不过就像是意料之中。
叶修也惊讶，不过黄少天的同意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进小区，进楼道，进电梯，进房间，众物过眼，什么都一样，什么都没变。除了电梯里的广告以外。
叶修打开鞋柜给他拿拖鞋。两双地板拖，一双黑白条纹的，一双灰白条纹的，是两人在一起最后那两个月黄少天在网上买的。烂大街的款式，凑个不伦不类的情侣色。
现在叶修给他的还是那双灰白的，他自己穿的呢，还是那双黑白的。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那一双，可能是，也可能是叶修后来买的同款。
叶修已经打电话给饭馆了，要了三个菜，一把串儿，捂着话筒问黄少天，喝点么？黄少天只是笑，叶修就另点了两瓶啤酒。喝个意思吧，他现在无非就是从一杯倒变成一瓶倒而已，没有本质区别。
黄少天拉开客厅的窗帘，看看外面，又看看屋里。
他怀疑三年根本就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段时光，他怀疑他也只是下楼买了个烟，只是从这里走开了一小会儿，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墙边的展示柜里，正中间是第一届荣耀世界杯夺冠后他和叶修的合影。
叶修没换掉，甚至没拿去一个隐蔽点的看不见的地方。
三年很短。
三年很长。
饭馆就在楼下，曾经两人经常叫他家的外卖，菜单都能背熟。夏天的晚上很忙，人手不够，上楼送餐的是店主夫妇的女儿，顶泼辣的一姑娘。她和叶修打招呼，零钱凑不够就一甩手不要了，叶修错身，露出客厅里黄少天半截影子。
叶修瞧见姑娘跟她挤眉弄眼，做口型说：回来了啊？
叶修苦笑，轻轻摇头。
姑娘拍拍他肩膀，无声的说——加油。
用外卖盒直接吃，筷子是家里的，酒杯是一次性的。
冰箱上有个冰箱贴。是黄少天逛超市买什么东西送的。随手粘上去，他出门的时候贴过便签，叫叶修别吃泡面，哪怕煮个挂面也行啊，便签上写菜谱，字迹飞扬。
叶修就任由自己泡在这间屋子里三年。
黄少天企图说服自己。
他可能只是懒。
懒得收拾，懒得换，懒得搬。
叶修倒满了两只杯子。
其实他和叶修都不爱喝酒。叶修不会，他是叫这几年的酒局活生生喝伤了。可是有酒就有气氛，一点点凄风苦雨，一点点沧海桑田。
菜的味道依旧好。
好到他抛弃旧爱重逢的气氛吃了好多。
反正在叶修面前他也没啥形象。
然后叶修开口了。
他给黄少天夹菜，看他吃，自己说话。
“我后来见了一次张佳乐，他……”
“他把我卖啦？”黄少天神色警觉。
“没。”叶修回答，“不是他，是孙哲平。”
“有什么区别吗？！那不还是张佳乐告诉他的？！”黄少天疯了。
“你也知道他这人懒得管这些事，那天实在是逼急了，准确的说是烦了。”
“你逼的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都去专门见张佳乐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问问，打算……咳，反省一下。”叶修拨弄着面前小碗里的那几根菜，饶是他此时此刻也不大敢看黄少天的眼睛。
“然后呢？讲讲我被卖的经过谢谢。”
“也不是卖。他俩就是分析了一下，分析。”
“你竟然能被他俩教育，这不像你啊老叶，你不应该反问你俩作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在网游里开小号暗度陈仓以为谁不知道啊真是。”
“小号咱也有啊。”叶修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黄少天：“……”
“老叶，我觉得你不大正常。”
“谁让你当初找谁不好找张佳乐呢。”
“……这不能抓到的只有他一个过来人吗我是被逼无奈！”
“所以，少天，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和哥说说呗？”叶修说着，放下了筷子。
黄少天也放下了，顺便吞了半杯酒。
“一进门我就被吓着了。”
“我以为你至少……就是你懂的吧，分手以后例行清理，何况这房子是你的。”黄少天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我没想和你真的散。”叶修抬头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吊灯，当时黄少天选的，挺好看的。
“可我当初是真的，老叶，我是真的要走的。”黄少天靠在椅背上，距离远了些，叶修的五官在他的眼里却更清楚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要做点什么你才能回来。”叶修说，“错在我。”
“错不在你。”黄少天有点急了，“我当时就说过，我只是觉得我们……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们是也可以在一起，在一起做朋友，在一起谈恋爱，但就是没法在一起过日子。是，咱们都退役了，工作也都没脱离游戏这一块，可是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乱七八糟，你的家我的家你的工作我的工作……”
“我不知道张佳乐怎么给你分析的。”黄少天低下头，“我是害怕了，老叶，我临阵脱逃。”
“你说过和我谈恋爱觉得和之前做朋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叶修掏出根烟，没点，只是放在手里，“我不是太会和人相处，说远了，你看嘉世，对吧？说白了我总是被别人包容的，别人能忍，就好，别人不能忍，那也是我自己作的。”
“遇到你我不知道该去感谢谁，到你要走了，我知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过日子是相互扶持，可我总是走自己的。”
那根烟都要被叶修捏扁了，黄少天听他和开反思大会一样说了好久，最后憋不住笑了。
“反思深刻，好评。”他抢了叶修一块肉吃了，继续说，“下面是不是轮到我了？”
叶修摇头，“哪能啊，当然不是。”
黄少天想了想，说：“咱俩每次吵架都是你让着我你知道么？”
叶修一脸的我不懂。
“可你那也不算是让，就是懒得理我，想快点结束而已。我说，咱把道理讲清楚行不行？你总说好啦我错啦然后该干嘛干嘛。”
“我也是被你一撩一个准儿，好好一个当年的冷酷剑客被你气的和炸毛的张佳乐似的。”
B市某处正窝在沙发上吃薯片打游戏的张佳乐已经狂打一晚上喷嚏，孙哲平果断拿起空调遥控，调高了温度，顺便拿张空调毯把张佳乐一裹搂住了。
“你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和我河东狮吼一样？”
“客观描述，客观描述。”叶修夹菜，“再吃点儿。”
“咱俩再试试吧，行么？”叶修说，“过去三年，也算检验真爱了。”
“怎么试？从哪一步开始？”黄少天想明白了，心头包袱丢开，人也放松下来，只想看叶修打算干什么。
“我喜欢你，少天。”
………………“啊？！”直球有直接朝人脸上扔的吗这也太直？！
“告白啊。”叶修一脸理所当然。
“你脸大，你牛逼。”黄少天表示服气。
“不给个回应？”
黄少天抬手，招呼叶修过来，他起身，揪着叶修背心的领子，亲了他一下。
“满意了？”
叶修笑，“技术有点退步。”
“没办法，三年没人陪练。”
叶修抱了黄少天在怀里。摸来摸去，觉得他少了点肉。而花露水的味道又钻进黄少天的鼻子，他狠狠的吸了两下。没错了，B市的，叶修在身边的夏天，就该是这样。
他们再度吻在了一起，略显生涩的，有种初恋的错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