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三)

(三)

 

方震代表的是八大处,他从任何渠道得知任何消息许愿都不会感到奇怪,很明显早在打捞08号的大副联系他之前,有关部门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药不然的去向,想想也是,这样一个人,身上牵扯着太多东西,说得难听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谁都不踏实。

 

这个时间街上的店面大多都已经开门了,虽说这次方震没开着红旗车来,但他的气场太过不俗,一大早被这么一位堵在门口,零星路过的人依旧少不得往这边多看两眼。许愿没得选择,侧身把方震让进了门里。

 

想到刚才去看,药不然尚在熟睡,现在肯定也没醒,许愿示意方震随便坐,预备进屋去叫人。可再一回头,面前站的人不是药不然又是谁,许愿一时没反应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个遍。

 

“你怎么醒了?”

 

药不然抬手揉着脖子转了两下,笑道:“这不是听见有客上门,有失远迎啊,怎么,这是来逮捕我归案的?”

 

许愿不知道药不然逞的是哪门子的能,他气不打一处来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药不然看见了,居然还真就闭嘴了,脖子一缩,听话地坐在了方震的斜对面。

 

起得太晚,屋里连口能喝的水都没有,许愿只好到炉子上烧了壶开水,又涮了几个茶杯。剩下两人在他忙活的时候就那么各自沉默的坐着,方震也不催,仿佛是不急于一时,药不然的目光则一直追着许愿打转,等到许愿把泡好的茶水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好整以暇地说了声谢谢。

 

“怎么回事?”许愿最后落座,把两人隔在了两边。他看了看方震,而方震则望着药不然,最后他还是顺着方震的视线,锁定了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热茶水的这个人。

 

“你昨晚说今天会跟我讲明所有事,现在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吧?”许愿问道。

 

药不然舔了舔被热水熏得有些湿润的嘴唇,呼出一口气,吹得茶水涟漪滚滚。

 

“你确定让我当着这位大哥的面说?”他挑眉看了一眼方震。

 

许愿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药不然闻言摇了摇头,把茶杯放回桌上,整个人向后一仰,坐没坐相。

 

“事情都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什么不敢说的。”

 

药不然花了几分钟把自己如何登上救生艇逃走,又如何潜入日本境内,随后返回国内的这段经历讲了个明白,却把自己回国以后的行踪三言两语带过,只说碰上了老朝奉的余党,把他伤的不轻。

 

许愿有心再追问,可药不然的表情告诉他,他不会说更多了。

 

而方震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他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回去说清楚。

 

这次却是许愿先急了,“你真的是来抓他的?”

 

明明早先天天把要送药不然进监狱挂在嘴边的也是许愿,方震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道:“准确的说,是请他回去配合调查。”

 

并且他难得多做了两句解释。

 

“我的所作所为,已与我和五脉的交情无关,全是出于公事。另外,谋杀案不归我管,我只是负责继续调查老朝奉的残留势力,药不然是系列案件的重要证人。”

 

许愿捕捉到了方震刻意强调的关键字,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你说,他是证人?”

 

证人和嫌疑人,这差别当然就大了去了。许愿一颗心突然落了地,又很快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转身看向药不然,只见他已经坐直了身体,看着方震,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那敢情好,我肯定全力配合调查,不过你们可能要给我申请个什么证人保护计划。”

 

方震二话不说,大步向前,扒开了药不然的毛衣,药不然疼得一咧嘴,而方震已经收了手。

 

“枪伤?”他问。

 

药不然轻笑一声,“好眼力,裹成这样都能看出来?”

 

许愿则大惊失色,虽然药不然看上去伤得不轻,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枪伤。若是枪伤,他有没有及时处理,子弹碎片有没有清理干净,他受伤几天了,这通通都是问题。

 

“什么枪伤?你到底遇见了谁?”

 

药不然一摊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大许啊,就算我想告诉你,估计这位大哥也不允许了。”他率先迈出两步,示意方震道:“我跟你去,现在走么?”

 

“我跟你们一起去。”许愿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了方震身前,“要说证人,我难道不算么?”

 

那料他话音刚落,方震和药不然同时开了口。

 

方震:“与你无关。”

 

药不然:“你留下。”

 

两人没意识到如此巧合,诧异地对望了一眼,徒留许愿被噎了个结实。

 

方震则更不客气一点,紧接着跟了一句,“许愿,你再阻拦就有妨碍公务的嫌疑了。”

 

事已至此,许愿只得目送药不然跟着方震出了四悔斋的大门,最后还不忘回头笑着朝许愿挥了两下手。

 

这么一闹,今天又不用开张了。

 

许愿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自己也还病着,遂顶着一脑门官司走到卧室,发觉药不然竟然还替他把被子叠好了,也不知道只用一只手是怎么操作的。他看了一眼不再有药不然痕迹的床榻,弯下腰去看,在枕头的边角找到了一小块指甲盖那么大的淡淡的血痕。

 

这也是如今唯一能证明药不然来过的痕迹了,许愿心情复杂地拿起这个枕头,丢进了床头挨着墙壁的角落里。

 

 

方震和药不然这一去,连续好几天没有消息。期间许愿当然也没闲着,旁敲侧击地找了不少人打听,甚至借故问到了刘局面前。刘局倒是没推三阻四,却也只说是走调查流程。过去针对老朝奉的打击是由下自上,这次则是官方带头,做彻底清查。刘局最后说如果有了新的线索,少不得要请五脉协助,许愿很明白这是在暗示些什么。

 

五脉现在人丁凋零,少壮一辈的所谓继承人,基本只剩下了烟烟、药不然和许愿这个至今与五脉若即若离的白字门许家后代。刘局意有所指,许愿则此刻根本不愿理会这些事,他选择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回到四悔斋在,又过了两天开张也没有生意的日子,他居然接到了方震打来的电话。

 

电话内容言简意赅,说了个医院名字和病房编号,让许愿去接人。连接谁都没说,可答案根本是呼之欲出。


TBC.

评论(11)
热度(184)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楼徙(停更版) | Powered by LOFTER

关于

世界是假的,只有叶黄szd
@小野铃铛🍳 铛楼也sz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