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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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一)

【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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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四)

【古董局中局/药许】《念念》(五)


(六)

 

“你找皮筋干什么用?”他估计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只好赶紧反问了一句。

 

药不然也没在前女友这个问题上继续打趣,他甩了甩脑袋,头发随着摆了几下。

 

“这不是头发太长了,散着碍事,不介意帮个忙吧?”

 

“什么意思?”

 

药不然把皮筋递到许愿面前,“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帮我把后面的头发绑一下。”

 

许愿拿着橡皮筋,对着药不然主动凑过来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他总觉得药不然借着这半边受伤的胳膊,已经占了自己不少便宜了。从系围巾,到如今绑头发。等到药不然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笨手笨脚地给药不然的脑袋后头添了个小辫子。

 

药不然的头发没有很长,只是长度刚好很尴尬,扫着后脖子,很不舒服。现在扎起来一部分,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却清爽多了。药不然摸了下后脑勺,对此很满意。他站起来走回浴室,脑后的小辫子也上下蹦了两下。

 

许愿发觉,药不然这个人的气质真的很复杂。他耍狠的时候仿佛冷血的杀手,笑语晏晏的时候仿佛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在桌前看书的时候又衬得书卷气很浓,而今顶了个不伦不类的小辫子,又生出了艺术家的气质。就像是街边画画的,在烂尾楼里玩乐队的,就像是……药不然曾经想成为的那一类人似的。

 

 

药不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愿已经在卧室把床铺好了。他的卧室里本来只有一张宽一点的双人床,当时图一个人睡舒服,根本没考虑过会再多出一个人的情况。幸好他这屋子角落里一直随意丢着一张折叠的钢丝床,是原来一个熟人暂时放在许愿这里的,后来他也忘了来取,就这么落了一层灰。

 

许愿把它翻出来,用布擦干净,找出新的一床被褥铺好,药不然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走过来,看到许愿正在抖一块枕巾,搭到了枕头上。许愿虽然一直自己过日子,可是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些被单床罩之类的拿出来,空气里顿时飘着一股清新的肥皂味。药不然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许愿把这些新的东西都换到了他自己的床上,旧的床单扯下来,转到了折叠床。许愿绝对不是待客不周的人,所以这意思不用猜也知道了。

 

“你这是打算把床让给我?”药不然往许愿身边凑,屋子本来就小,许愿一转身,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刚待开口,就听药不然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感叹,“可惜还是床太小,不然睡一起不就行了,多省事。”

 

许愿觉得药不然的语气透着古怪,他不敢多想,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想多了,还是担心药不然想歪了。他轻轻推了推药不然,示意他靠边站,“都收拾好了,我去洗把脸,你要是困了就直接休息吧。”

 

卫生间还有残留的水汽,许愿给自己挤上牙膏,刷牙的时候思绪各种乱跑。说起来他就这么把药不然领回了四悔斋,不管他会在自己这里待多久,势必每一天都是一起吃饭睡觉,说不定还会一起看店,如此周而反复。药不然不拿自己当外人,许愿偶尔想要说他两句,想到他的伤口,就又憋了回去。

 

从许一城和药慎行,到他许愿和药不然,许家和药家还真总是牵扯不清,如同命定的惯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漱了口,不讲究地用凉水冲了把脸。回卧室之前,他照旧检查了一遍外面店门的锁,又熄了灯,这些是他每天都会做的,只有想到今天卧室里不止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连脚步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药不然果然已经躺下了,而且没跟许愿客气,直接躺上了许愿平日睡得那张床。两张床有高度差,药不然要跟许愿说话,还要稍微低下头。

 

时间已经不早了,许愿表示今天早点睡,药不然没有异议,贴着床边点点头。许愿关了台灯,本来是仰面躺着,然而饶是闭着眼睛,他也总觉得药不然在盯着自己看似的,这么过了几分钟,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结果发现自己没有猜错,药不然还真的在黑暗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犯什么病呢。”他问。

 

药不然被发现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又凑进了些。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仍旧很亮,仿佛把所有的月光都吸进了双眸。

 

“大许,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许愿在黑暗中与他对视,明明知道若是率先移开视线,势必会暴露自己的内心状态,尤其是在对方是药不然的情况下。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就这样败下阵来。药不然不动声色地低头一笑,许愿没看到,只是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反正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那么记仇啊?哥们儿我虽然伤过你的心,可也为你当过枪子儿不是?”药不然把枕头支起来,索性直接在床头靠着躺下了。

 

许愿听到这句,顿时有些气结,虽然如今他已经知道,药不然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但最初他发现药不然背叛了自己,又的确是凶手之后,他的愤怒与不解都不是假的。这些由药不然说来,什么伤了你的心,感觉顿时就变了味。

 

他掀了掀被角,用的力气有些大,“你算的没错,那咱们俩早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药不然看着许愿的背影,纵然表情无从捉摸,他也知道许愿生气了。他抬手蹭了两下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说得对。”他突然开口道:“不过……大许,我经常会想你。”

 

许愿本来背对着药不然闭着眼睛强装镇定,听到这句,仅剩不多的一丁点睡意也一下子全都消散干净了,他想了想,还是有些生涩地接道:“想起我?”

 

只是加了一个字,意思就又变了一层,药不然眼角一弯,没有纠正。

 

“因为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你和我过去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当然,和五脉里的那帮人更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我当初在海底给你那件柴瓷,不只是为了博得你的信任,而确确实实是想留一个给你,虽然你肯定不会私藏。而剩下的我一早就想好了,让它们给我太爷爷陪葬。”

 

“可惜后来那件也没留住,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许愿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那些一度封尘的记忆再度在眼前翻滚,他久久无言,末了只说得出两个字。

 

“……抱歉。”

 

药不然轻叹一声,笑着打了个响指,“行啦,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听你道歉,我就是憋得难受,说出来就痛快了。不过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还没等许愿接话,就听药不然用他平日里惯用的,有些轻佻地声线说道:“孤男寡男,你不怕我非礼你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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